他什么时候醒的?她慌了神,可箭在弦上,豁出去了,她翻身骑在他的身上,用没被制住的手握住簪子朝他的脖颈刺,却又被他另一只手轻易擒住。他看着清瘦,却有把子力气,又精通拳脚功夫,她根本不是他的对手,三下两下就被他制服。后脑勺磕在床板上,咚的一声钝响,她疼得失声,顿时头晕目眩,眼前一片黑,簪子也被他夺走。他咬着后槽牙,笑容阴森骇人,“怎么,第一次杀人下不去手?要不要臣教教娘娘?”话音刚落,有丝帛断裂的声音,半根玉簪扎进了离她的耳边仅有几寸的被褥当中。她倒抽了一口凉气。“娘娘”,是婵娟寻了过来,兴许是方才动静太大,惊动了婵娟,她跟他同时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。豆大的烛火停在了床帐前,有一只手最先探了进来,正要撩开帷帐。她屏住呼吸,心跳如鼓,不敢想象,在皇后的床帐之内,藏着一个只着中衣的内侍,那将会掀起怎样的轩然大波。她清楚,他自然也明白。于是,压在她身上的人动了,一使劲拔起了枕边的玉簪,她无措的眼神转过去,只见他眉间微蹙,两片薄唇抿成一条刚毅弧线,眼神里凶光毕露,一瞬不瞬地盯着床帐,像一只蓄势待发的豹子。她历时明白了他的意图,忙攥紧他握着玉簪的手,拼命摇头,又冲着婵娟喊:“别进来!”婵娟的手顿住了,“娘娘,您怎么了?”声音里透着焦急。“退下!”见婵娟身形未动,她平稳着呼吸,缓了缓声,道:“婵娟,我没事,就是做了个噩梦,你下去罢”。快走啊…时间过得缓慢,良久那只手才落了下去,一阵悉悉索索的衣裳摩擦地面的响动过后,那点亮光也消失了。她长长吐出一口气,惊觉后背出了一身冷汗,抬眼对上他冰凉眼眸。两人对望片刻,她用气音同他说道:“婵娟与我一起长大,她不会乱说”。他半眯着眼瞧着她,似乎是在斟酌。她眼睫垂了垂又看回他的眼睛,语气稍软,“再说,她什么也没看见,什么也不知道”。他扯了扯嘴角,“婵娟的事儿容后再说,先说说娘娘方才意欲何为罢”。她咬住唇角,闷不吭声。“微臣是不是说过,再有一回,绝不会就那么算了,娘娘打算如何给臣一个交代了?”“你想怎样?”语气还算不卑不亢。“想怎样?”他冷笑着掰开她的双腿,目光陡然变得凶狠。一个冰冷的物件挤进了身体,疼得她弓起了身子,但顾及到婵娟,她只能把痛苦呻吟压抑在嗓子里,几乎把嘴唇咬出血。“舒服么?嗯?”他居高临下问她。她睁开含泪双眸瞪着他,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,“我要杀了你!”他轻笑,俯身咬了一口她玉白的耳垂,赞许道:“好,有骨气,不过…杀得了我是娘娘的本事,杀不了我,就该轮到我收拾娘娘了”。甬道干涩,玉势粗大,一抽一送,她疼得冷汗直流,泪水在眼眶里打转。“哭罢,哭出来,我就放了娘娘”,他在她耳边低声絮语。她别开脸,强忍着没落一滴泪。婵娟退出了内室,不敢走远又不敢靠近,刚一阵哐当乱响惊动了沉睡中的婵娟,她头脑发沉发昏,硬是挣扎着醒了过来。原本为了怕夜里娘娘会叫她,她早就养成了浅眠的习惯,可不知最近几个月怎么回事,一个月总有那么几回睡下之后,人就像是坠入一团迷雾里,又像被人绑住手脚困住了,一直醒不过来。这会儿再细细一听,透过重重帷幔,内室里先是传出一阵低语声,听不清楚,之后就是女人的痛苦尖叫,细微喘息声,极轻极小,压抑难耐。
“这…”,婵娟脸红了,陛下没有夜宿椒房殿,“那…”,她不敢再往下想,推开殿门走出去,屏退了左右的值守宫人,还觉得不稳妥,又一直坐在殿内守着。殿内香炉上薄烟缭绕,燎炉里炭火烧得正旺,火墙里的热气也蓬蓬往外冒,不知不觉,婵娟的眼皮沉了起来,打起了盹,又不知过了多久,她听到内室里皇后叫她的声音。天色已露微光,殿内有了薄亮,婵娟揉揉眼睛,忘了自己什么时候睡着了,听到皇后又喊她一声,忙起身进了内室。婵娟撩开罗帐,床帐内只有皇后娘娘穿着单薄中衣靠坐在床榻边上,脸色嫣红,眉眼慵懒,难道是自己听错了?见婵娟走了进来,她抬手,按着腰肢,示意婵娟扶她起身。婵娟上来扶住皇后,察觉到皇后的身子摇摇晃晃,站着都勉强,干脆揽住她的腰,将人搀扶住。“娘娘…”婵娟忧心不已,却又不敢过问。“扶我去沐浴”,她倒是平静得很。冬日里殿内要取暖,热水终日不断,婵娟未惊动旁人,很快准备好热水,将皇后扶进浴桶。“您这…”,婵娟往她身上撩着水,没好意思再往下问。腿间的鲜血已凝固,“是中常侍”,她淡淡说道。婵娟跟她一起长大的,性子沉稳,也没什么好瞒的了,再说继续下去,迟早会有人知道,她倒希望那个人是婵娟,关键时候还能帮帮自己,“就是那次月圆之夜开始的”。昨夜婵娟心里已然有了答案,床帐之内绝不简单,可听到娘娘这么说了,还是吃了不小的一惊,难怪这小半年来娘娘总是郁郁寡欢,似乎一切都找到了缘头。“娘娘,您糊涂了呀”,婵娟颤声道。“若是我说,不是我情愿的,婵娟你信么?”她双手交迭着,趴在浴桶上,无精打采地问婵娟。有谁会相信,大成当朝皇后,虎贲中郎将的亲妹妹,太尉长女,会受制于一个内侍?不会有人相信的,她闭着眼睛绝望地想。“奴婢信娘娘,娘娘不